“我叫纾棠!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喂金鱼?”
男孩受惊般抬头,对上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眸。
……
时光在纪温醒眼前飞速流逝。
江白留在了陈府,成了陈纾棠的贴身护卫。
少年身姿日渐挺拔,眼神坚毅如铁,唯独望向陈纾棠时,那目光便化作了春日最柔和的溪水。
少女的心事如同含苞的海棠,在无人处悄然绽放。
陈最良豁达开明,并未因门第之见阻拦。
在女儿含羞带怯的请求下,他欣然应允了这门婚事。
记忆的画面充满了甜蜜的色彩。
直到某个夏日的午后,江白忽然失踪了一整日一夜。
当他再次出现时,表面一切如常,但纪温醒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、被强行压抑的阴鸷。
沉浸在待嫁喜悦中的陈纾棠并未察觉,只当心上人被父亲委以重任,愈发忙碌。
“小姐!江副将回来了!”乳娘的声音带着喜气。
陈纾棠提着繁复的嫁衣裙摆,像只轻盈的蝶,飞奔至前院。
江白正神情肃穆地听陈最良布置新的海防。
她安静地立在廊下,直到父亲挥手让江白退下,才雀跃着上前。
“爹爹说,已经让人把西府别院种满海棠了!我们的院子!”少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。
江白看着她,眼神复杂,欲言又止:“棠儿……我……我怕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……”
纪温醒心中一沉。
来了,关键转折点。
她聚精会神,等待着那场彻底改变两人命运的婚礼。
记忆的画面陡然变得猩红刺目。
锣鼓喧天,宾客满堂,一身大红喜服的陈纾棠盖着盖头,被喜娘搀扶着走向同样身着吉服的江白。
就在两人即将执手拜堂的瞬间,变故陡生!
一道凌厉的剑光,毫无征兆地自斜里刺出!快!狠!准!
“噗嗤……”
利刃透体而过!
鲜血瞬间染透了江白胸前大红的吉服。
他脸上的错愕和痛苦凝固了,身体晃了晃,难以置信地看向剑光来处——
手持长剑、面沉如水的陈最良!
“爹——!!!”盖头掀落,陈纾棠凄厉绝望的尖叫撕裂了喜堂的喧闹。
她扑向倒下的江白,温热的血溅了她满手满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