闵疏的病说是好了,胃口还是跟只猫一样,身上也没多长肉,在潜艇上的时候趴在他身上睡觉的时候还是很轻。
闵疏不知他在想什么,只觉得魏长川的目光沉郁,略微压抑地落在他身上。
没等他开口问,便见男人俯下身,垂头和他的额头相贴,闵疏不禁眨了眨眼,在极近的距离看见了男人垂下的眼睫。
接着,他听见男人从胸膛中叹出一口气,声音微哑:”我希望你能好好的。“
闵疏听出他声音略带无奈的担忧,心尖微颤,知道魏长川是担心他的身体,抬起手,主动抱住了魏长川:
“哥,别担心。”他用手臂环住魏长川的腰背,头靠在男人的胸膛上,抬头看他:“你看,上次感染X毒株的时候我不是好好的吗?”
虽然是发了点儿烧,那还是他在外头走感冒了。
魏长川回抱住他,脸上没什么表情:“上次好好的,不代表这次也会好。”
闵疏被他噎了一下,眨了眨眼睛,又朝男人贴紧了些:“这次也一定会好的。”
魏长川听了,没有附和,垂下眼,抬手在他额头上抹过:“前几天还发烧,昏了那么久。”
闵疏知道他说的是潜艇上的那次,他自己没什么印象,只隐约记得是做了个混乱的梦,但显然是把魏长川吓坏了。
他转了转眼珠,想到了安抚男人的方法,收紧了手臂,用力地抱住魏长川:“哥你也往好处想想嘛,说不定我的身体会变得更好呢?你看,之前感染病毒,我的身体都变好了。”
魏长川看着他,没说话。闵疏却察觉到了他的态度微微松动,趁热打铁地道:“说不定等感染了Y毒株,我一顿就能吃三碗饭,随随便便就能跑十公里呢?”
这次,魏长川眉眼一动,面上终于有了些暖意,抬手摸了摸他的脸:“你?一公里都跑不到。”
闵疏瞪大了眼睛,这下不服气了:“哥你也太小瞧我了,大学的时候要考一千米的!”
虽然他期末补考了两次才过,还是胡嘉明在圈外陪着他带速度才勉强及得格。闵疏用春秋笔法隐去了那部分,只道:“我可是及了格的。”
魏长川闻言笑了笑,俯身抱住他,手掌抚了抚他单薄的脊背:“这么厉害?”
闵疏睫毛颤了颤,轻轻’嗯’了一声。两人就这么相拥着待了一会儿,魏长川搂着他,手掌一下一下地顺着脊椎抚下来。闵疏靠在他怀里,感受着男人灼热的体温环绕着他,感受男人的手轻轻摁着他的骨头,动作间带着忧虑,还有怜惜。
记忆中魏长川常常这么摸他,动作中不带欲念,像是在确认他的骨头是不是少了一块,又或是哪里的器官运作得不够健康。
闵疏觉得自己的心软成了一团水,抬起头,在男人的唇角亲了亲,再次道:“哥,我会没事的,你别担心。”
魏长川抬起眼,对上了闵疏温和而坚定的目光,片刻后垂下眼,回吻了他:“这么肯定?”
闵疏确实是有股莫名的笃定,他点了点头,道:“我会没事的。”
魏长川听了,顿了半晌,随后收紧了怀抱:“我相信你。”
似乎从相遇的那一天开始,闵疏就在不断地给他带来奇迹。魏长川抱着怀中过分清瘦的青年,这样想道,其实在王博士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,他就知道闵疏会答应,而于公于私,他都不会阻拦闵疏的决定,只是希望奇迹能够再次降临。
·
闵疏很快对自己说过的话感到了后悔。
清晨,他双手抓住单杠,冰凉的表面贴在手心,由冷硬逐渐变得温热。
“呃……”闵疏的身体在空中晃荡,努力地收紧手臂上的肌肉,试了好几次,手心都泌出了些许热汗。
在几次失败的尝试后,闵疏终于崩溃了:“啊!不行不行,上不去,放我下来!”
“这就不行了?”魏长川在旁边道。
闵疏挂在单杠上,喘着粗气看向一边抱着胳膊,好整以暇的魏长川。
男人特别可恶,一早上就把他拉起来跑步,美其名曰增强身体素质,让他也能安心点。事实证明闵疏并不能像他所说的那样跑一公里,绕着外城免疫者们平时拉练的操场跑了三圈就跑不动了。魏长川让他休息了一会儿,接着又拉着他去做仰卧起做和引体向上。
仰卧起坐闵疏还能勉强应付,但引体向上他是真的不擅长。
闵疏撑着酸软的手臂,不断摇头:“不行了,真不行了……”
他挂在单杠上,脸都憋红了,身体细细长长的一根,晃晃荡荡的。魏长川看着觉得可爱,靠近了些,抬手摸了摸他扁平的腹部,手掌在肚子上按了按:
“再坚持一下。”他道:“这儿用力。”
闻言,闵疏深吸了口气,努力收紧了腹部,手臂同时开始用力,一阵呃呃啊啊后终于把自己提了起来,完成了一个引体向上。
头冒出单杠,闵疏长舒了口气,放松了手臂。然而就在这时,他沾满汗水的手心在单杠上一个打滑,整个人眼看着就要滑下去:
“啊!”
下一瞬,一双手臂有力地搂住他的腰腹,闵疏贴上背后男人坚实的胸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