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悯一抬眼,看到她穿着的,是她自己那套洗得发白的旧睡衣。
衣领很高,扣子严严实实扣到最上面一颗。
似要跟她划清界限那般。
都不肯穿她给她买的睡衣了。
姜悯一瞬间就有点不乐意。
林绪青似没察觉到她的情绪那般,在她身旁坐下。
不远不近的距离。
中间大概还能再坐下一个人。
姜悯偏过头打量着林绪青,看这人跟自己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。她没忍住,伸手勾住她的领口,近乎将人拽到自己面前。
那声音有些严厉:“过来。”
林绪青整个人往前倾。
脸颊离脸颊只剩下一寸的距离。
姜悯拧着眉,不悦地问:“为什么不穿我给你买的睡衣?”
这语气很强势,甚至还有点霸道的口吻。
林绪青怀疑自己可能是第一次听到姜悯这么说话。
这段时间以来,姜悯对她的态度,更多的是温和包容。
这睡衣的衣领高而紧,姜悯的手指卡在领口那里,指背压迫着林绪青的喉咙。她拉扯的力道大了些,整个衣服都勒紧了。
有种微妙的窒息感。
林绪青却有种得逞般的兴奋。
她故意不穿的。
她知道她会生气。
姜悯见她不说话,怕自己把她弄疼了,还是松开了手。
她松手的那一瞬间,一种难言的失落感涌上来。
林绪青垂下眼眸:“我等会换衣服。”
姜悯淡淡嗯了一声,终于问:“今晚去哪了,为什么不接电话。”
“那会在外边,雨太大了,没听到。”
“后来没电关机了。”
姜悯语塞。
几乎跟那天晚上一模一样。
那晚林绪青也给她打了电话,但她没接到。
她也被雨水淋湿,狼狈地回了家。
“刚才在家坐了多久?”
“没多久。路上积水太深,公交堵在半路。很晚才过来。”
明川的夏季总是这样。
一入汛期,雨下起来就像整盆水往下浇似的。车大半夜堵在路上都是常见的事。
姜悯:“到家了,也不知道回我电话?”
林绪青眼眸轻垂,错开她的目光。
“没有话要跟我说吗?”
林绪青没有说话。
姜悯庆幸自己这会气性已经消了,整个人很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