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不是。
他只是不能放过自己。
他陪她演,不是为了留恋,是为了让她看清楚,她再怎么模仿,也模仿不出那个真正为她心碎过的他。
她再怎么靠近,他也不会再伸手。
那一夜,他在书房没有再继续工作,只是坐在那里,将她留下的便签一页页摊开,摆在面前。
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不丢掉。
他看着那些端正、清晰、熟悉得像极了他的笔迹的文字—每一句都是他教她的,每一个排版习惯、每一行字距间隔,都是他曾亲手调过的。
她不是不聪明,她从来都很懂得取悦与模仿。
她只是太晚开始学了。
他把便签一页一页叠好,装进抽屉,锁上。
这一晚,他没再下楼。
而林晚晚,整晚都没有睡。
她靠在床头,眼睛睁着,看着对面的梳妆镜。
镜子里映出她此刻的模样,披着一件米白色的居家毛衣,头发散乱,眼角泛红,像一个彻底失眠又不肯认输的病人。
她没关灯,就坐着,像一个等不到收场的演员。
她知道谢淮舟现在是什么状态。
他不是心软。
他是冷静。
他甚至已经不需要恨她了。
可越是这样,她越不愿意停下来。
她早就不指望原谅,她只是想留下一个回声。
她把被子拉紧了一点,整个人埋进那点温度里。
她想起那年冬天,他们一起搬家,他在她身后抱着行李箱,走到出租屋楼下,她回头问。
“你不会后悔吧?”
他喘着气,笑着说。
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步,我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!”
“我不会后悔!”
她现在知道,那句话,是他最后一次诚实。
因为再往后,他说的每一句“没事”、“不重要”、“我能扛”,都是把自己推向深渊的借口。
她看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