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殿中的众人就这般看着纪遥光将纪温醒从混乱的结界中拉了出来。
寻了大殿中相对干净的地界,才停下脚。
他皱着眉,上下打量着纪温醒,轻轻将纪温醒发丝上沾惹到的脏东西擦去。
“阿姐,可有伤到?”
“遥光?!”纪温醒惊愕地看着眼前英挺的少年。
记忆里那个扯着她衣角、满脸稚气的小鬼影瞬间模糊。
她才出来不过大半日,遥光又变了?吃了什么东西怎么变化这么大?!
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见纪温醒错愕的眼神,纪遥光立刻凑近,甚至微微屈膝,将自己的脸完全送到纪温醒眼前,温顺地配合她左右端详。
那专注的眼神里,仿佛整个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。
“阿姐,”他声音放软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,
“如何?是不是比小时候更好看一些了?”
纪温醒下意识点头,心中惊涛骇浪。
捡到他这团鬼火时,可没料到它能长成这般惊为天人的模样。
“哪里来的野小子!敢在城隍庙撒野!滚出去!”
陈最良被这目中无人的态度彻底激怒,一个毛头小子,撕开了他的结界、将他这大殿毁了大半儿,如今还无视他这城隍,在那和那鬼差续话家常?!
他怒极拍案,声震屋瓦。一个半大孩子,能翻起什么浪?
土地公听到陈最良的声音,像抓住救命稻草,连滚带爬地缩到他身后,抖如筛糠,哪还有半分先前指认陈最时的伶牙俐齿。
“聒噪。”纪遥光眉头都没动一下,视线依旧黏在纪温醒脸上,
“阿姐,退后点。”他甚至没看那无形的结界,只随意地抬手,五指如钩,朝着纪温醒身前的空气猛地一撕——滋啦!
如同裂帛,那困住二人的结界应声破碎,残余能量四散消弭。
“老头!”纪遥光这时才吝啬地分给陈最良一道冰冷的眼风,
“我阿姐要的剑,交出来。不然,”他舌尖舔过犬齿,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,“我生撕了你,用你的神格点灯。”
“狂妄!无法无天!”陈最良气得胡须乱颤,色厉内荏地指向纪温醒,
“纪温醒!阴鬼司就是这般纵容妖孽行凶的吗?!此事我必上禀冥府,治你御下不严之罪!”
“你算什么东西,也配叫我阿姐名讳?”
纪遥光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,再出现时,鼻尖几乎贴上了陈最良的额头!
速度快得如同鬼魅!
他眼中戾气翻涌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血腥味的威胁直灌入陈最良耳中:
“最后一遍,剑,拿出来。不然,我让你连去冥府告状的机会都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