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大媳妇一天打好几份工,只睡四五个小时,累死累活终于把欠亲朋好友的钱给还上;
但她从来没跟三妹提过一句还钱的事,张春燕也很少再和这个寡嫂来往。
街坊邻居的都看在眼里,一次,王婶儿在菜市场碰见了老三,故意扯着嗓子大喊:
“哎呦,这不是张家小妹嘛,听说你嫂子给人当保洁还债呢,真是不容易啊!”
张春燕听了后,拎着菜篮子抓紧就跑了。
日子啊,就这么熬啊熬啊;
老大刚走的第二年,张春燕突然就病倒了。
心口莫名其妙的疼,就跟那被钳子夹住了似的,又好像有一根烧红的针,在里面乱窜;
张春燕就这么躺在床上打滚,疼的都叫不出声儿来,冷汗哗哗的流。
她儿子拉着她去大医院,挂专家号,做了好几次检查;
结果,就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吃了药也不管用,那干脆试试偏方吧,吃了什么古怪的草药,又在胸口贴上了符;
钱是哗哗地花,身子骨却一天不如一天。
不到半年,张春燕就从一百五十斤,瘦到了不到九十斤;
以前那个浑身是戏,满是心眼的小妹儿,活脱脱的老了好多岁!
直到一天晚上,张春燕被噩梦惊醒;
她梦见了老大,自从大哥走了以后,这是她第一次梦见。
梦里,雾蒙蒙的,好像是在爹妈的老房子里,老大背对着她;
她冲着老大走过去:“哥?是你吗?”
张福全缓缓的转过头来,瘦如枯槁,头上的头就剩几根了;
他也不说话,就这么盯着老三看,一直看,眼睛都不带眨的,看着张春燕直毛。
接着,深深的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:唉
张春燕想要大喊,却喊不出声音来;
突然,猛地坐了起来,心口又开始剧痛了起来,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!
她开始浑身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,不是冷的,是打骨头缝里冒出来的怕;
十万?难道是那十万?!
她从抽屉里翻出来了收费单,一笔一笔的算着,这半年,她看病吃药花了不少钱;
这一算,老天爷,刚好花了十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