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里,熊熊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。
首辅派来的心腹张秋实看着陷入一片火海的王府,心猛地一沉,敢对广陵王下手的人,除了右柱国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了。
“让让——”百姓匆忙间撞开了挡着路的张秋实,不忘朝他喊道:“殿下被奸人所害,你赶紧帮着一块救火,咱们合力把殿下救出来。”
张秋实回过神来,便瞧见四五个衣着褴褛的百姓手里拎着木桶,领着一大群衣着整齐、手里拿着救火工具的百姓跑过来。
他们全都不畏火势,冲进了王府扑火。
显然是蹲守在王府门前的流民,发现王府着火之后,挨家挨户叫人来救火。
这时,有百姓抬着王府的丫鬟和小厮出来。
张秋实眼尖地发觉,王府里的人全都陷入了昏迷,也不知是被毒烟呛得昏迷,还是被人下药了。
无论哪一种情况,对他来说都不是好事。
若是前者,足以说明这火烧了好一阵,赵颐和沈青檀恐怕凶多吉少。
若是后者,赵颐和沈青檀失去自救的能力,只能等着外援去救,若是错失了时机,也难以活命。
张秋实仔细观察了一番,王府的火势以主院为中心,向旁边的建筑扩散,越烧越旺。
等百姓把火扑灭,赵颐和沈青檀恐怕早就烧成灰了。
张秋实瞧见几个家境殷实的百姓抱着棉被过来,他一把将棉被扯过来,扔在地上:“你们把棉被打湿,我披着进去救人。”
百姓一听,“哗啦”一声,将水泼在棉被上。
张秋实披着被水打湿的棉被,向身边来去匆匆的百姓打听赵颐和沈青檀所在的位置,却是一问三不知。他看到百姓朝着主院的方向跑去,便也跟着去了主院。
抵达主院时,只见火势冲天,灼人的热浪逼退了想入内救人的百姓。
张秋实有湿棉被保护身L,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火海,滚滚浓烟呛得他不能呼吸,熏得他的眼睛难以睁开。
屋内的火势很凶猛,所幸他身上的湿棉被很好的将火焰隔绝了,不会灼烫到他的身L。
张秋实艰难地辨别出内室的方向,小心地走进内室,只见拔步床和阔榻被烧成空架子,并未发现赵颐和沈青檀的身影。
他准备去搜查,却听见头顶的横梁“嘎吱嘎吱”作响,像是要倒塌了。
张秋实不敢逗留,快速地从火海里跑出来。
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主院在他身后坍塌。
张秋实惊魂未定,一抹额头上的虚汗,却见一个腰圆膀粗的婆子背着沈青檀,旁边还有另一个婆子搀扶着,防止沈青檀从背上滑落下来。
另外一边,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背着赵颐从小径走了出来,大步流星地朝府外走去。
赵颐和沈青檀还活着。
张秋实松了一口气,紧跟着出府,便听到郎中说道:“他们是中了迷药,并无大碍,甘草汁可以解药性,或者是往脸上泼一桶冷水。”
“哗啦啦——”
百姓把救火的水,全都泼在王府下人的脸上。
郎中:“……”
张秋实:“……”
百姓精贵着赵颐和沈青檀,生怕他俩有个好歹,一齐将他俩送去医馆。
郎中煎好了药,分别喂赵颐和沈青檀喝下。等了将近两刻钟,夫妻俩才悠悠转醒。当看到陌生的环境,以及身边围记的人,一脸懵。
夫妻俩有些不在状况内,似乎没有弄明白,只是闭一下眼睛,再睁开眼睛,怎么就换地儿了?
“殿下,您醒了。”张秋实掏出腰牌给赵颐看:“属下是首辅的家臣,此次是奉首辅之命,接您回都城主持大局。”
赵颐淡淡地扫了一眼令牌,双手按着昏沉的脑袋,先是问了王府的情况:“我和王妃为何会在医馆?”
张秋实回道:“王府走水了,百姓救火的时侯才发现,王府上下全都中了迷药。”
赵颐眉心紧皱,慢慢理清了前因后果,这才回应张秋实方才自报家门的话:“北齐内乱的事,我已经知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