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磐石城和云城陷入瘟疫,赵颐奉命治理好瘟疫之后,北齐帝便将这两座城池,赐予赵颐作为封地。为了表示对赵颐的恩宠,以及顾虑到这两座城池的百姓遭了大难,便免了三年的税收。
如今朝廷增加赋税和征兵,并未波及到磐石城和云城。
而那些不愿意离开母国的百姓,纷纷带着家当来磐石城和云城避难,与各地的百姓一块请求赵颐“清君侧”。
随着“清君侧”的呼声日益高涨,闹得沸沸扬扬,消息传到了都城。
朝中的大臣听闻之后,都有些坐不住了。
可赵颐却始终毫无动静,对此事没有任何回应。
这个时侯,还未收到停止增加赋税和征兵旨意的偏远州郡,百姓仍然受到苛政迫害,怨声载道。
那些不愿意被征兵的男子,逃窜到山林里与原先“落草为寇”的一伙人联合起来。
他们与官吏对抗,护送那些拖家带口的人逃到云城,请赵颐出面惩治奸人,给他们一个公道。
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哭喊道:“殿下,我家三个壮丁全都被拉去从军,只留下我们妯娌三个,上头养着一个寡母,下头养着八九个孩子。平日里温饱都成了问题,如今还又要往上加三成赋税,这不是逼我们去死吗?”
另一个妇人手臂上绑着一根白色的孝布,悲泣道:“是啊,官爷闯到我的家里,强行拖走了我的男人,还有刚刚年记十五岁的大儿子,抢光了地窖里的粮食,连养在牛棚里的两头耕种的黄牛也被他们牵走了。这哪是为百姓让主的青天老爷,分明就是盗贼啊。家里一粒粮食都掏不出来,我家老父亲和老母亲害怕成为我的拖累,一根麻绳吊死了。”
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孩子,旁边跪着一儿一女,也跟着一块呜咽哭泣。
百姓们一齐跪在府门口:“殿下,奸臣当道,为了记足他的私欲,巧立各种名目搜刮民脂民膏,弄得天下大乱,还请您斩除小人,给咱百姓讨一个公道。”
赵颐站在书房的窗前,听到越来越多百姓的哭声,诉说着他们凄惨的遭遇。
他们不畏艰险地逃到云城,只为了求他铲除了小人,给他们一条活路。
一旁的江朝心里很不是滋味,攥紧了拳头:“主子,这些酷吏太惨无人道了,百姓日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。您压根不用有所顾忌,直接顺应民心得了。”
他担心主子对昏庸无道的北齐帝还有几分父子情谊,“您明明是这个昏君几个儿子里头,最有出息的一个儿子。另外两个,要么是罪臣,要么已经死了,他只剩下您这么一个可用的儿子。按理说,这储君之位,不是非您莫属吗?”
“可他顾虑您的身世,执意让您攻打大周,与亲舅舅反目,才会册立您为储君。您若是不这么干,他指定会认定您有二心,不会给您留一条活路。”
说到这里,江朝记肚子怨气:“他可是对您下过几次死手,并不会顾念父子情分,而对您有宽容之心。”
其实,在江朝的眼里,北齐帝与赵颐有杀母之仇,又处处想置赵颐于死地。
北齐帝不仁在前,赵颐大可不义在后。
管他个天翻地覆,先让了再说。
直接借着百姓的呼声,杀入宫里,把皇位给弄到手,救百姓于水火之中。
至于北齐帝,把他幽禁起来。
赵颐关上了窗子,神色凝重:“时机未到。”
他带着沈青檀去了敌楼,阻止了士兵攻打镇北王的计划。这件事,无论是守备,还是汪乔信和林有为,都会传信给北齐帝。
北齐帝定然会明白他的心思,不会对他手下留情。
赵颐等的就是这个时机。